21岁的我过上了人生最坏的一个秋天，你也是吗？

21岁的我过上了人生最坏的一个秋天，你也是吗？

　　最近我频频看到 “losers” 这个词。这次，是在保研失败的讨论里。

　　这件事或许离很多人很远，它是一场优秀生之间的竞争，在大学获得高绩点、高评价，拿到一张通行证，获得研究生的资格。

　　但我还是很想讲讲这件事。

　　这群保研失败者们 。

　　有几个共同特点，第一，他们是 00 后，21 岁；

　　第二，你很难对其下一个“失败者”的定义。保研的分数竞争，不亚于奥运会上的竞技比赛，分差在小数点后三位。并不罕见的例子，败选的人，和入选的人，只差了 0.001 分。

　　第三，这 0.001 分的分差，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某 985 大学公示的保研成绩排名表，你可以放大看

　　有读者曾来留言。我问他，什么差点毁了你？他回：以毫厘之差没拿到保研资格。

　　21 岁的年轻人，困在这 0.001 分之差的失败里。

　　有人会问这 0.001 分，真的可以轻松摧毁人生 20 来年来的努力吗？

　　这题我会答。我 26 岁，用我浅薄的人生经历，用我观察到的前辈的经历，用一批我视野里见到的失意者后又逆袭成成功者的例子，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

　　0.001 分摧毁不了人生。

　　你会有别的路，新的转机。不信你去问任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问他们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没有人会提一场败北的考试。

　　但，当我看了一篇一篇保研败北者的自述，看他们因这个 0.001 分，牵扯出来的痛苦、眼泪、无助和失望，促使我写下了这一篇文章。

　　当时 13 岁的钟美美被问，程度最浅的痛苦是什么？他给出答案：

　　“痛苦不分深浅。”

　　痛苦也不分年龄。

　　我和几位保研失败的年轻人聊了很久，他们向我重复着问了一串的“是不是”。他们给人生提了一个假设：哪一个环节都可以补上这 0.001？

　　是不是字写得工整点？是不是高数选择题那道没错？是不是论文发得早一点？是不是开窍更早点，大一就定下保研的目标，任何一个加分项都不错过？是不是竞赛更拼命点，软件杯拿到国家一等奖？是不是那场比赛没有因为生病错过，就可以多一分？

　　是不是……？是不是……？

　　无数个是不是，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会来侵袭你。焦灼和遗憾侵袭内心，越是睡不着的夜晚，恐惧就越放大。

　　无数个是不是，翻译过来，其实是恐惧着发问：

　　是不是我人生的高点，就此结束在 21 岁？

　　是不是我用尽所有力气却没得到结果的 21 岁，往后再没有转机？

　　可是到底要多努力，又多幸运，才能准确赶上这每一个“是不是”的假设呢？

　　我查了一些保研资格审查的资料，真的震惊。

　　这是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官网公布的保研成绩计算细则，我摘录了一些细节：

　　我迷失在小数点里。这一项到底是加 0.001 分，还是 0.01 分？我也迷失在各种备注里，是该去争取“市三好学生”，还是“三好学生标兵”？

　　有次我和一位前辈聊天，她毕业自中国最知名的高校之一，毕业季回母校分享。她说，有些惊讶，年轻人问最多的，是如何拥有一份赚钱的副业？

　　大家都有种体感，所有人都戴上了近视眼镜。只看近处。眼下成绩多一分，竞争里存活多一阵。

　　因为，远方，太远了。

　　可，我还是挺难过的。

　　我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的朋友圈只有一条直线。排除那些对发朋友圈毫无兴趣的人，很多人，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有一套“只有 …… 才可以……”的强盗逻辑：

　　只有保上了研究生，只有考上了研究生，才可以染红色头发，才可以学开车，才可以看喜欢乐队的演唱会，才可以挥舞双臂为生活的每一抹亮色欢呼。

　　在此之前，他们不会做任何事。他们的朋友圈，只有一条直线。

　　可它就是如此强盗地统治着很多人的人生。

　　所以这也是今天，我不敢轻易用更远的远方，来抚慰这群年轻人。他们都懂，他们压抑着自己。

　　但我还是想讲一个故事，是我偶然碰见的。一个经历挺不顺的小女孩，花了极大的心力准备考研，396 分，很满意的成绩。

　　但国家线涨了，录不上。她排名 118 ，报考的学校，只要 40 个人。

　　紧接着，查出肿瘤。恶性。做手术，恢复，调养。以及，赶紧找第二条路，一边实习，一边找调剂。

　　过程当然非常焦灼，这几样叠加在一起，足以压垮了一个 21 岁的年轻人。

　　但，我从这个故事里，获得了一些启发。我摘录了一些她当时的日记，你可以仔细读：

　　「在反复的垂死挣扎抑郁焦虑之后，虽然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但手里也在不停地检索调剂信息，直到今晚，突然看到一条消息，然后幡然醒悟，我不用焦虑纠结了，我不用操心调剂二战还是考公了。因为，我体检全都过不了。

　　就是说，我认认真真努力了一年没有得到理想回报是有原因的——我过不了体检。考公考研我都不用操心了，换言之，我自由了。我再也不用卷了。我可以找一份真正喜欢的快乐的工作好好生活了！瞬间开心无压力一身轻松！

　　命运，一些非自然力量，他是爱我的。我一直在努力变优秀，以为优秀才是最好的，但是他爱我，他只想让我快乐。我曾经愚蠢地以为命运他在考验我拗着我与我唱反调，其实他只是想让我快乐仅此而已。

　　我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的爱已经无以为报，何以为报呢？我只能好好生活，快乐地生活，然后去给予爱，去爱那些爱我的人，去爱那些陌生人，去爱花爱雨爱猫咪修狗，去爱这世间的万物。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爱是亘古不变的。我会把我收到的爱，加倍奉献出去，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报答。」

　　这个故事告诉我，你看，命运总会有解法的。

　　关于今天为什么写这个题，还有一个很迫切的原因。

　　我知道，这“ 0.001 分差”会在人生很多关卡出现，考公务员会差 0.01 分，考研会差 0.01 分，考编制会差 0.01 分……

　　昨天我看到一个年轻人发视频，说“ 2022 年届毕业生破大防”，挤破头争取到了一个工作，专业不对口，恋爱也不顺利，人生想努力，都无从下手。

　　底下有个人倾诉自己经历，“太惨了，211 毕业被分加油站当加油员。”

　　有个人回他，“每天都会有人对你说，加油！”

　　是句调侃，我知道。可，我们也可以不把它当作一句调侃。

　　就像上面那个体检过不了，通过不了所有考试的女孩，做肿瘤手术时，她独自穿过通往手术室走廊，很害怕，给自己念了一段咒语打气：“我们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跨院生，勇敢坚强，不会被这点困难击败。”

　　此刻，无论你在哪里，你在面对什么，你是否正在害怕，是否正在独自哭泣，我都想请你和我一起念：

　　我们自尊自爱，我们停止哭泣，我们头顶一片天，我们比谁都要认真生活。

　　活下去。活到你想要的明天。

　　撰稿：拂晓星

　　责编：丁丁

　　人的一生中，

　　最光辉的一天并非是功成名就那天，

　　而是从悲叹与绝望中产生对人生的挑战，

　　以勇敢迈向意志那天。

　　——福楼拜

21岁的我过上了人生最坏的一个秋天，你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