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条名为“我是如何从专科到斯坦福的”视 频在网络上走红,引发网友关注。
“你可以叫我‘何五点’,因为我要么熬到5点睡,要么5点起。”这是何世豪社交平台的个人简介。何世豪,27岁,山东菏泽人,目前主要从事烟雾病发病机制及认知障碍的相关基础研究。
视频中回顾了他求学路上的逆袭经历,从山东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考入泰山医学院(现“山东第一医科大学”)读本科, 再到首都医科大学攻读硕士、博士,直至到斯坦福大学访学,这条路,山东小伙何世豪走了十年。
图源:新黄河报道
很多网友评论称,“专升天”、“真实的‘凡人修仙’传”、“你的经历激励了我”。对此何世豪表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还需要继续努力。
何世豪学籍信息
从专升本到考研,选择领域内顶尖高校
想挑战最难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红星新闻和新黄河记者联系到何世豪,以下是他的自述:
我叫何世豪,1995年出生,老家山东菏泽。因读高中的时候,我比较爱玩,心思都用在玩游戏和看课外书上。“高考成绩出了之后,我爸对我特别失望,我也不知道如何选择专业,因为家里从医的比较多,受父亲非典期间一线抗疫的精神激励,我就填报了能专升本的医专学校。”据何世豪介绍,他高中贪玩学习成绩差,可以说是“一听名次就能推断出班里有多少学生”的地步,直到步入大学后,他的态度才开始转变。
为了证明自己,我经常在厕所借助灯光学习到凌晨三四点,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考了班级第10名,这让他尝到了努力的甜头,之后的专业成绩便一直保持在全校前3名。除此之外,高考英语成绩只有70多分的他,英语四级第一次就考了522分。何世豪在一次次的考试中逐渐树立起在学习方面的自信,于是在2016年专升本择校时选择了省内竞争压力最强的泰山医学院(现“山东第一医科大学”)。
“专科时期,我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时就是想挑战最难的,不给自己留退路。”据何世豪回忆,同一批报考专升本的人大概有七八千人,而泰山医学院当时只招100人左右。经过一番角逐,何世豪通过了他医学生涯中第一个特别重要的考试。至此,努力的种子彻底在少年的心里发了芽。
不过,对何世豪而言,这仅仅是他在医学道路上过关斩将的开始。
2018年,何世豪完成了本科学业。 本科临床实习接触到神经外科,是看到了赵继宗院士主编的《神经外科学》的第一页。
我记得很清楚,赵院士提到,虽然脑疾病只占人类疾病总量的1.5%,但其总负担却高达23%,尤其是脑疾病的发病机制现在还不清楚。后面临床实习,发现神经外科不仅需要临床细致的观察、敏锐的思维、团队协作,还需要高精尖的科技。我还看过一部名为《实习医生格蕾》的美剧,片中男主角也是神经外科医生。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我选择神经外科作为考研深造方向,并决定报考中国神经外科最好的学校——首都医科大学。
图源:新黄河报道
研究生考入国内神经外科顶尖学府
被称为专升本医学生的考研“神话”
考研时期,我每天凌晨三四点睡、早上七点起,压力最大的时候,肝功能出现了问题。虽然凭借优秀的成绩挺进了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的面试,但是面对仅录取20人的差额面试,他说, “因为大家在本科时参加的科研项目不是一个等级的,我觉得没希望了。”
我至今都不愿意回忆面试当天的情景,“当时我爸开车10多个小时送我去北京参加面试,一周备考期间每天晚上我都准备到凌晨5点多,那是我爸第一次被我的学习状态触动到,很心疼我,但又不好意思说,他还给我妈妈打电话说,孩子考不上不要批评他。”
考研面试时,我知道专升本学生的科研经历,和顶尖学校学生没有可比性。我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在于英语,所以当时我所有问题都是按英文准备的。 我印象很深,自我介绍的时候,可能我口语比较地道,原本低头打分的专家教授抬头看了看我。英语听力时,要求中文翻译,我不仅中文翻译完还用英文进行总结。后面教授问我脑膜瘤,我没有用中文说“脑膜瘤”,而是用英文“meningeoma”。
面试完当场宣布录取结果时,我心跳得厉害。念到十几个人的时候,我想肯定考不上了,我完了,绝对考不上了。但是接着就听到: “何世豪,恭喜何世豪同学,你被王嵘教授录取了!”当时我一下子就哭了。 旁边的同学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递给我纸巾。
回想当初,为了这场面试,何世豪真的是“拼了”。把所有能想到的考题都做了双语的准备,考试的时候全程英文回答,出色的英语能力和扎实的外科知识最终获得了考官们的一致肯定。从专升本到成功考取首都医科大学研究生,何世豪成了医学生考研的“神话”。
直到现在,何世豪还一直保持学习英语的习惯,截至9月4日,在英语打卡软件上他已连续打卡2500多天,学习时间已有上万小时。
何世豪(中)和他的硕导王嵘教授(左)、博导赵元立教授(右)
何世豪的硕士生导师王嵘教授是知名脑血管专家,师兄弟都是首医、北大等顶尖学校出身。“王嵘教授“英雄不问出处”录取我,这几年认同我的付出,甚至让我去主导科研项目。可以说,王嵘教授是我最大的恩人。同样,我也非常感谢博士生导师赵元立教授,不仅给了我继续攻读博士的机会,而且他支持我选择的博士研究课题,让我继续深入地研究烟雾病。”
图源:新黄河报道
何世豪和5名师弟组成了一支年轻、有热情、致力于探究烟雾病发病机制的小队伍,“我以他们为荣,他们也信任我、支持我的想法,即使我在旧金山,每周末我们也会开组会讨论新的实验发现,碰撞学术火花。”
读博期间赴斯坦福大学交流
立志成为“下一代神经外科领袖”
2021年,我继续留在首都医科大学天坛医院读博,暑假我没有回家,而是去到延安山区和乡镇卫生院义诊服务。 与此同时,我的研究遇到瓶颈,想要去国外交流,我申请了多所学校。 但是因为义诊工作繁忙,我错过了斯坦福大学的面试邀请,等我发现时,面试已经超时,只能马上回邮件说明情况。
好消息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回复我:“很高兴听闻你去山区义诊服务,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回北京的飞机上也在准备,在凌晨一点多参加了面试。 斯坦福大学的专家很认同我之前发表的文章,认为我的学术背景有资格加入他们,我由此顺利通过面试。
当时,我已经收到“全球第一医院”梅奥医疗中心的邀请函。但我想跟随Gary K. Steinberg教授学习,他是斯坦福大学脑卒中协会的创始人和烟雾病中心主任,他对烟雾病的研究应该是世界上最深入的。
拿到斯坦福邀请函时,我由于连续几个通宵的准备,当时正在发烧,而同学们都去参加首医开学典礼了。我的喜悦无人分享,突然对自己过去的努力产生怀疑。 一晃十年,每天高强度的学习,一路上所付出的努力,真的值得吗?
但当我打开斯坦福神经外科官网,看到“Training the next leaders in neurosurgery”,也就是“培养下一代神经外科的领袖”的时候,我所有的痛苦,发烧、头疼、孤独,全部都过去了。如果我把目标定为神经外科领袖的话,那么我这十年的付出就都不算什么。一下子,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2022年8月,我来到旧金山。加入斯坦福神经外科后,我发现有许多专业名词没有听说过,虽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要学的还有很多。这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晚上12点多再回宿舍。最近已经完成训练,同时开始了两个烟雾病项目。
斯坦福神经外科Gary K. Steinberg实验室成员合照,何世豪(右二)
现在处在异国他乡,何世豪同样也收到了他人的帮助与温暖。 实验室负责人Rani来查看实验室,发现细胞间医疗废物垃圾桶踩着有点费劲,执意要换一个新的,并耐心询问何世豪的喜好,为他量身定制了三套绣着他名字的斯坦福实验室的衣服。
课题组组长Michelle发来七封邮件,帮助何世豪修改汇报的ppt,并且逐字逐句审阅之后,真诚地提出了建议。她还叮嘱小何处理病人标本时要保护好自己, “所有仪器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感受到了什么是科学无国界, 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耐心地和你交流,他们尊重科学,传递知识,我也会把 这种精神和态度传递下去。”何世豪说。
何世豪在斯坦福大学的主页
最后,我想说的是, 周围人可能会带有色眼镜来看待第一学历为专科的人。 如果一个事情做不好,大家会说专科生嘛,做不好是正常的。所以,在我看来,专科生是绝对不允许失败的。我也是付出了200%的努力,才抓住了来之不易的机会。
何世豪坦言,“如果只是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和肯定,就会一直痛苦。但如果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就必须去探索发现疾病的发病机制、找到药物治疗的靶点以及在临床上怎么更好地恢复人类大脑的功能等问 题。把成为‘下一代神经外科的领袖’作为奋斗目标,之前的辛苦其实就都不算什么,往后临床和科研的努力更重要。”
何世豪计划一年完成斯坦福的学业,在这里突破自己的瓶颈。 “能在斯坦福学习,我很幸运,希望我可以在这里突破自己的瓶颈,和团队一起在烟雾病发病机制的研究上取得新进展,早日回国为我国的医疗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审核、编辑: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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